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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物裏藏著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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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物裏藏著可憐人

關於婚禮的事情,我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去很認真的想這個事情。

張明旭和張朵朵的婚禮,如夢如幻,的確是讓我的少女心澎湃激動了一整天,但是過後激情褪卻,我也便不放在心上,從小就知道凡事力簡不繁的道理,所以浪漫啊,情調啊這些東西似乎都跟我沒有什麽緣分。

一場盛大而美麗的婚禮,對於我來說,可有可無,我既不靠那個見證我的愛情,也不靠那個充當垂暮之年的慰藉。只是,跟桑琦那樣說完之後,我還是會忍不住想,王傑凱有沒有想過舉行婚禮這件事呢?

沒有跟桑琦約飯,想著盡快回去把東西收拾一下,我手邊的活兒耽誤了一些日子,再忙起來就很難顧得上了,桑琦推了我一個日式搬家,被我婉拒了,東西不算很多,稍微收拾一下就好,王傑凱的東西要多一些,正好今晚幫他收一下。

一開門,JJ就跳到我腿上來,掛我褲子上蕩秋千,我喚它一聲,它反而跑開不理我。

跟王傑凱近來吐槽我的狀態很像,拿勁兒。屁的嘞,我才沒有。

東西大部分都在主臥,收拾床頭櫃的時候突然翻出一些王傑凱的舊東西,好像還有一張畢業證書,我認真端詳了一會兒給他收起來分門別類的裝進材料代袋裏,衣服的話,我只給收拾一部分就可以,這邊隨時可以回來。

王傑凱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了,我窩在沙發上等他,門一開,我就醒了,但是我沒有立即起來,他以為我還在睡覺,小心翼翼地朝我走來,直到我掀了被子撲到他身上去,他被嚇得魂飛天外,我才哈哈壞笑起來。

他捏我胳膊,提我起來:“怎麽不去臥室睡。”

“等你。”我看了一眼墻上的鐘表,轉頭道:“已經這麽晚了”

“走,我抱你去臥室睡。”我腿麻了,大概是蜷縮的時間太長了,他挽起袖子替我按起來。

不多時,我隱隱嗅到一股酒味,身子往他那邊傾過去,攏起頭發問道:“喝酒了?”

一點點,嗯,我再次窩在他肩頭嗅了嗅,是一點點,不多不少。

他不說話,沈默著把我抱進臥室。

我隨他擺弄,無論是扔到床上還是放到床上都行,我現在想睡覺,困得要死。

朦朧睡意蓋上來的時候,他替我攏了一席薄棉被壓在身上,我跟他淺淺道了一聲晚安,便心無旁騖地見周公去了。

第二天一早閉著眼從旁摸人,空的,我心裏一陣簌簌,忽地爬起來去找人才發現王傑凱在樓上整理東西,他不習慣弄出聲音,早起都靜地跟只貓似的,我常常因為這個覺得他這人是難得的好男人。

倚在門邊看了人家那麽久,某人才發現,朝我猝然一笑:“餓嗎”?我癡癡一笑不餓。搖身走到他面前問他在幹什麽。他指指地上一堆打包好的東西,回來拿就是了我說。

他笑笑沒說話,我掐住他脖子問他亂笑什麽,這樣笑總感覺是笑我。他舉手投降拿給我看,原來都是他很久之前的一些東西,是真正的舊物,裏面還有他的全家福,他媽媽笑得特別幸福,爸爸很威嚴,不茍言笑。我想王傑凱肯定很想念他的爸爸媽媽,這麽幸福的一家人沒有道理不互相懷念。我踮起腳尖吻了他的額頭,他眼睛亮晶晶的,我喜歡這種純凈如水的雙眸,王傑凱內心是個幹幹凈凈的孩子,我想讓他永遠幹凈下去,我下定決心我得更加愛他。

偷偷給艾米打了個電話,約她晚飯,她在電話那頭笑得詭異,我一開始以為她會嘲笑我的,因為但凡我想從她那裏知道點兒什麽,她就總是先要趁機逗弄我一陣才罷休,她是挺有趣的,我現在真的沒有更同意王傑凱的話了,但是王傑凱沒有這樣說過我,想到這裏有點吃醋,在電話裏語氣也變得很不客氣起來,掛斷電話之後又開始懊悔,這實在很不趙曉君。

不過我這個念頭在見到艾米的那一刻就自動煙消雲散了,艾米總是能輕而易舉讓你覺得你前一刻對她的愧疚毫不過分。

“嗨,小甜心。”她喊我,我覺得她是故意的,故意讓我難堪,在這種地方喊人熱情洋溢地喊人甜心總感覺怪怪的,我臉紅如蒸。

“你怎麽那麽容易害羞?”她又接著追加令我更害羞。

我低頭點了幾個菜,問她有什麽特別想吃的沒有,她搖搖頭,只管喝著自己面前的一杯果汁。

“我以為你只喝紅酒?”我說,我見她的次數不多,每次見她,她手裏都搖著一杯紅酒,和唇上的一抹紅賽著比艷。

“你家那位喜歡榨果汁,我就跟著喝了。”

她一臉毫不在意的樣子,就是這個樣子才讓人生氣。

“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想問就問,我說過我挺喜歡你的,你問我就說了。”

我朝她翻了一個白眼,這女人一肚子花花腸子,可是臉上半點城府都看不出來。

當然,最後還是問了,我想知道的不僅僅是王傑凱大學這幾年的經歷還有他為此妥協放棄的那些我都要知道,我很早就有這個打算,我們倆在一起,我只想他做自己就可以。

有時候真的知道全部的真相,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盡管我已經提前給自己心理上做了足夠的鋪墊,又有之前足夠的介入了解,總覺得不會離譜到哪裏去,但事實是,真相讓人心疼的不得了。

王傑凱當年跟艾米爸爸的對賭協議生效,他不得不放棄已經到手的哈大的offer,去了老頭子指定的學校去深造學習,為的就是成為葉氏扭轉危機最有力的一個棋子。

回去的路上,我心裏難過的很,盡管我知道,我的王傑凱不管做什麽都會做得很好,但是我還是難過,他再怎麽成功,再怎麽替葉氏扭轉乾坤,稱霸一方,都難以掩蓋他受制於人的艱辛和落寞,我的王傑凱,咽下的苦水遠比我想象的還要多。

難過會讓人心事重重,接他電話的時候很容易讓對方捉住了尾巴。

“怎麽了?好像沒精打采的樣子。”

“沒有。”我嗆道。

“你還有多久到新家,真的不要我去接你?”他在電話裏追問。

定位顯示他距離新家只有不到一公裏的距離,過來接我再回去又是一陣折騰,況且現在這個樣子也不想見他,變著法兒讓他先回家等我,我自己慢悠悠地往回趕。

一開門,小山一樣的東西就逼近眼前。

王傑凱指揮著我跨過障礙物。

“我們先吃飯,一會兒慢慢收拾,東西有點多,但大部分是我的。”

我看了一眼,確實是,這堆山一樣的東西,得有四分之三是他的。

“你收拾?”我問。

“你站邊上陪我說話。”他揚了揚手裏的鏟子,我註意到他竟然主動系了圍裙。

走過去扯扯他的圍裙,本想調戲他一下,但是想想就放棄了,我覺得我以後對他就不太舍得了。

趁著王傑凱做飯,我先慢慢倒騰自己的東西。

正忙著,他出來提醒我說,有一個我的快遞盒子今天搬家的時候不小心弄破了,我點點頭,隨即去了他說的臥室。

一看到快遞盒子,如雨後春筍一樣的知覺就地起勢,媽媽呀,這不是我前兩天買的那個東西嗎?

我心虛地朝門外看了一眼,扯開包裝袋之後,把衣服神不知鬼不覺地塞進衣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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